财政大臣的儿子被人装在箱子里,偷运出宫不知要去往何处,这可是件大事。妮菲尔不敢耽搁,赶紧让人给扶上马车,自己给亲自送回财政大臣的住宅。
“把这里看好,像刚才那样的大箱子都要一个个检查,有情况随时派人给我汇报。”妮菲尔叮嘱一番后,骑上马准备亲自护送德里亚回去。
“殿下,可是这事……”她的其中一个手下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相信你们,检查仔细了。”妮菲尔并没有多想,转身策马离去。
“看这个男子虽然衣衫不整,但头巾上的宝石饰品看起来很贵的样子。怕不是谁家的贵公子,殿下这贸然去送,不知道会不会对人家的名声产生什么影响。”刚才那个手下小声对边上的同伴嘀咕。
“你没看到殿下认识这个人吗?”她的同伴对她有些责备的意思,“殿下已经和财政大臣家定了婚事,说不定这就是人家未婚夫,她护送自己的未婚夫有什么问题?我劝你别多事。”
与此同时,首都皇宫内,卡里马正坐在窗台边看向外面发呆,他正回忆着刚才和塔纳尔一起做的事情,复盘是否有什么疏忽的地方。
这是他的生日宴,他不光邀请了财政大臣家的儿子们,其他熟识的贵族公子们也是邀请了。
给德里亚灌药是塔纳尔去做的,按照他的说法,德里亚见自己弟弟给自己端来咖啡和点心,一点怀疑都没有,直接喝下了被下了药的咖啡。
接下来就是把他的外套扯掉,再弄乱他的衣服,这一过程卡里马是让宫人们去做的,他只接着上厕所的名义从宴席上离开了一会儿,去看着宫人将昏睡中的德里亚放进打了气孔的大箱子中,装上马车运出宫。
在马车离开之前,他嘱咐了车夫要快一点,因为药效很快就会过去,德里亚在路上醒来,大喊大叫着挣扎就不好了。
药是德里亚弟弟下的,把他塞进箱子送出宫是宫人做的,左右不关他什么事,就算是查出来他直接把和他共谋的塔纳尔推出去就好。卡里马盘算着,只要德里亚到了那地下伎馆就好说了,到时候老鸨会好好“招待”他。
也不知道日后他的家人们会不会找到他,可是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一个未婚的贵族男子,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地下伎馆,并在老鸨的安排下不停接客,这说出去多难听?他的家人不秘密除掉他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想到这里,卡里马站起身来,走到前厅,去等待自己期盼的好消息。
然而,他却没有等到他期待的消息,而是等来了自己的父亲。
“下去吧。”父亲对身后跟着的宫人说,那几个宫人识趣地快速退了下去,并把屋门在身后关上。
卡里马内心升起了一阵恐惧,这种恐惧源于他小时候,并一直伴随着他的成长。
面前的铜盆里盛满了清水,倒映出卡里马的脸,也倒映出他惊恐的神情。
“连一个没脑子的男孩都解决不了……”父亲站在他身后,猛地将他的脑袋按入水盆中。
卡里马猝不及防,一头栽进了水盆中,冰冷的水漫过他的口鼻,让他无法呼吸。他感觉自己的鼻腔中灌满了水,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
他的记忆突然回到了童年,他只记得当时他在湖边捡石头往湖里扔,试图模仿宫人哥哥教他的“打水漂”。突然之间,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在他的后腰上,让他掉入湖中,冰冷的湖水包裹着他,漫过他的头顶,侵入他的口鼻,挤压他的胸腔,他感觉那最后一丝空气也被夺走,随之而来的就是窒息感与无边无际的绝望。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宫内的床上,母亲和父亲都坐在床边关切地看着他。从他们的话语中,卡里马得知,这是一个嫉妒他父亲的低位男宠干的,他就是要杀死父亲的孩子。
虽然那位男宠已经被斩首处决,但那种对于窒息的恐惧却一直根植于他的心底。
“你这样一个废物,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干净,难怪会被人害得差点命都没了,这么多年都没有长记性吗?”由于脑袋浸在水里,因此卡里马觉得父亲冰冷的话语听上去不那么真切,但是马上,父亲拽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拉出了水盆。
“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长记性了会谨慎行事,结果呢,人一出门就被叁皇女抓了个正着!”父亲并不松手,只是和他对视着,逼迫他回答。
“我……这件事,我,我不知道,也只是,别人做的……”恐惧让卡里马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自从落水那件事过后,每次他犯错,父亲总会让宫人搬来一个大水盆,并狠狠把他的脑袋往水盆里按。“你要记住,失败了,就会被人陷害至淹死的地步。”每一次惩罚结束后,恢复平静的父亲都会这么跟他说。
“我……唔……”他还没说完,父亲又将他的脑袋按入了水中。这一次卡里马呛了一大口水,然而父亲依然不松开按着他脖子的手,水盆里冰冷的水涌进他的眼睛,鼻孔,嘴巴,那种窒息的绝望感再次扑面袭来。
“想好了再说。”父亲再次拽着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