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饭菜,汉子忽然也不接着吃,变了神情就起身匆匆走了,众人都只当那汉子是被这一筷子吓到,大堂里的气氛一下变得诡异。
韩桃见状也无甚胃口,吩咐了堂倌把饭菜送到房间里头。
“公子,你不吃了吗?”
“晚些再吃。”
他起身来看向门外汉子离开的地方,不知为何心中有几分不安,但今日才是出京第一日,应当不会发生什么变故才对。
陆得生看了他一眼,忽然拿出药瓶来,在他衣服上倒了些。
“这是什么?”
“驱虫的,在房间里撒点,”陆得生又递一瓶药丸给他,“开胃的,晚饭还是要吃的。”
韩桃见状哭笑不得地接过,先前心里那抹奇怪之感也随之消散了。
他拿着两瓶药去了楼上的包厢,暗卫们作为仆从歇在楼下,绣使则是守在他房间周围,眼下离京城也不算太远,众人都只是例行公事。
“今晚你们都早些睡。”韩桃嘱托道,“不要因为我一个人累着。”
“是,请侯爷放心。”
于是韩桃关上屋门,等着空青将烧的水送上来,他走到窗边往外望了眼,发现他这间包厢正好是靠近西边小树林,推窗看去一片漆黑,只有起伏的蝉鸣声扰人清静。
窗子左边那间没有人住,右边住着陆得生,陆得生的屋子亮着光,看起来很叫人安心。
他又关上窗户,在床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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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昏暗里,是几声交错的脚步声,在离驿站稍远的树林里,刚从驿站出来的汉子此刻面色严肃,抱拳行礼。
“主子,试探出来了,暗处的大概有四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明处的那四个像是我们之前调查到的安国侯的人,还有一个丫鬟,和那个大夫。”
“没被发现?”
“主子放心,没有。”
“很好。”昏暗里,那人转过身来,看着四十来上下,如果能提着灯仔细看去,会发现那人面相和韩桃还有几分相似,只是有一条细长的疤,从眉心一直到左颧骨,连着左眼瞳孔都是浑浊的,转动起来颇为吓人。“去,引开他们。”
韩桃他失踪了
月黑风高,四下无光,韩桃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听到楼下传来骚动,紧接着是几声堂倌的呼喊声,连着几间厢房的门都被打开,脚步声错乱繁杂。
他一下惊醒过来,刚撑手起身,几个绣使就推门进来了。
“怎么了?”
“侯爷,柴房不知道为什么着火了。”绣使拱手道,“暗卫看见可疑人影,已经去追了,我等守在侯爷左右,定当寸步不离。”
“好。”韩桃微怔,没想到才出都城就生了事端。
平常驿站怎么会无故起火,怕是来人冲他而来才是真。他身为南燕皇子,承欢帝王身下,不论是南燕还是北齐,想对他动手的人都不会少。但他这次离宫悄无声息,怎么会一下被人发觉。
外头一直吵吵闹闹,没过多久,那一股火烧过的刺鼻味道就扑了上来,空青探查完回来,说应当是有人故意放的火。
“侯爷在这不安全,若真出了事被困在楼上,恐怕想逃也难,”空青道,“奴婢去收拾了一下马车,侯爷若不介意,先在马车上凑合一夜吧。”
韩桃起身,空青就来为他披上披风,手指触碰到他不知道为什么带着冷意,叫韩桃忍不住回头来看。
“怎么了侯爷?”
韩桃上下看了空青一眼,从袖中掏出帕子来递给她。“你的脸上被烟熏脏了,擦擦。”
“谢侯爷。”
一行人护送着韩桃往楼下走,另有绣使去通知陆得生。陆得生修的养生之道,睡眠一直都不错,被叫醒了都没发现有哪里不对劲,韩桃见状就从他手中接过那一行囊的瓶瓶罐罐,往里翻了翻。
“找什么?”陆得生打了个哈欠问他。
“找些醒神的,让二叔您清醒一点。”韩桃笑道,“看您白天黑夜都困着,让您这岁数跟我出门,为难您了。”
“你小子,你二叔还年轻着呢。”陆得生一把从韩桃手中拿过行囊。
绣使牵了马过来,请韩桃和陆得生上马车,黑夜里看不清路,他们拿油浇了火把,拿在手中照明。柴房烧起的火已经被扑灭了,这火也不大,只是味道实在难闻,约莫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索性他们就提早上路。
“暗卫还没回来。”韩桃掀开车帘看了眼。
“我们沿途留下记号,”空青吩咐道,“阿四阿六,你们俩一个去寻暗卫,一个留在这等暗卫回来,切莫把侯爷的人弄丢了。小七去前面探路,八子来赶马车。”
“是。”
车轱辘一下转悠起来,夜色里马车匆匆驶出驿站,韩桃坐在马车中,指腹漫不经心地摸过手腕,有意无意地打着圈。他又抬起头来看了眼车帘外,心猛烈地跳动着,目光中有些犹豫。
刺鼻的烟味渐渐淡了,韩桃忽然有些想念赵琨,也不知这个点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