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钟有这样那样怪诞的癖好,而是他扑闪着星星眼,满脸写着自己想要,她才勉为其难稍微接受了一下。果不其然,名义上是奖励她,享受的人是他。小钟意识到不对劲,s的经济学很快破灭。然后,她们扮演成她想要的关系做爱,魔法少女和她的妖精,中世纪骑士和他信仰的贵妇……归结起来,小钟喜欢的做爱一直很简单,是孤立于现实的安全感。她们赤裸相拥的时刻,就有这样的感觉。整个世界都与这份爱无关。所以就算做爱变成连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她也喜欢。现在她想补上先前那道裂痕。如果连做爱都变得不快乐,那她好像就彻底一无所有了。“我一直很难过。那天晚上,你忽然就丢下我不做了。”他讶异得动作一顿。“我……我以为你不愿意,迁就我强忍着。还想着,真是如此直说不就好了,我又不是那种很任性的人,心里想怎样就非要怎样。”小钟绕了一圈,才接受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他的确是这样,没有说错,多疑的她却不愿相信似的。两人就像活在即时通讯以前的古代,一封信兜兜转转走过了天涯海角,才迟迟地传达到过期的真心。
原来小说里写的不长嘴是这么回事。既然是知心之人,好像他就该弄懂她说不出口的言外之意。可就像她思虑重重,他面对她变幻莫测的心情,又怎样时时拿捏得准?人总不能只靠猜,靠做爱去交流。而他总是不厌其烦一遍一遍将这些本该明白的事情告诉她,像在课上一遍一遍强调被遗忘的知识点。他是在教她怎样去爱。泪水盈满眼眶。她怕自己的哭又害他误会,支支吾吾道:“不是……我没有不开心。你也不来哄我,我是说那天。”“我知道,我知道。”他轻止住她的唇,又要安抚紧张的躯干,暖她的脚踝,手脚似怎样都不够用,恨不能有百八十根触角,“什么都不解释也没关系的,小钟有小钟的表达方式。”“什么?”领边的结扣一粒粒解开,失却束缚的胸脯霎时间随身体的摆动汹涌乱颤。她还来不及挡住淫秽的场面,腰边的扣子又连番失守。旗袍终于像一片薄薄的布缠在身体边缘,刺绣暗纹朦胧得好看,似她一般浸满湿意,细看却是冷淡的光泽。知觉只剩体内深处的冲撞,带着潮水将落、连绵不绝的回响。他又情不自禁咬她的耳朵,贪婪地吃到脖子。她才有几分感动,这会又有些烦他黏人,上气不接下气地提醒,“你轻点,明天……还要去学校。”这话不知哪里激到他,又或是她太轻信男人情欲上头时的理智,他反而不领情地阴阳怪气,“那你去跟学校睡觉好不好?”牙齿重重咬在布满神经的皮肉。太过密集的痛觉化成彻骨的酥麻,连脊背也被掀去一层皮。他对她的反抗了若指掌,一早预判她的反应,将两只细弱的手腕高高吊起,用丝袜捆在头顶。很难说她是不是故意。恰到好处的暴力和掌控是可口的调情。他好像将此当作对付她的非常手段,不敢轻易使用,她需要给他找点这样做的借口。“发什么疯?再弄我要闹了。”小钟恢复精神,也佯作发怒。但他笑着将把戏识破,额头抵着她悄声耳语,像在说一个天大的秘密,“想要的小钟和平时不一样,我感觉得到。”“你今天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他举起另一条丝袜威胁,“说点好听的。”奈何丝袜不像绳子,自带的弹性很容易让人挣开。她趁他得意忘形,猛地起身推了一把。他揪着她,两人一道滚到地上。她的脚踢到茶几的棱,吃痛。他垫在底下,似左左右右磕到更多地方,眉头紧皱,唇色忍得苍白。男人皮糙肉厚,小钟不相信这点程度就伤得到他,说不定又是诱捕小钟的新型陷阱。她眯起一只眼,手指自半露的胸膛勾到肚脐,冷冷问:“既然痛,怎么不叫?”“你又不心疼我。”“我也很痛。”小钟是被点破就死不承认的性子,一急就将刚才他咬她的方式原样还在他身上。大钟和她一样吃软不吃硬,各自的棱角撞在一起不能相让。她还记得上一次自己坐在上面动失败得彻底。倒不是姿势多难,而是她动比起他来实在有些无味,不够色情,像在干活。这次就更迷茫了。排除掉已知的错误选项,她几乎不知所措。好斗的心情却推着人逞强到底。她明知自己弄得很糟,就霸道地蒙住眼睛不让他看,虚张声势地威胁、扮凶,死命按住他的肩,似摆弄一具没有生命的等身手办。他倒好,干脆舒舒服服地躺平挨操,时不时发出情欲撕扯的轻唤。因看不见上半张脸,他的表情只得由口型来传达。绕唇的红痕未曾消去,却变得更刺眼,像是被欺凌而留下的刺青,随情欲的流动舒卷不定,又将平时没法在这张脸上见到的张力,折磨或恣肆,矛盾或挣扎,全部融合在一起。她鬼使神差把手指插进他的嘴里。与此同时,他的身体放松下来,驯服于她的指引,不再作对。完美无间的迎合正中红心。她知道接下来才是放手大干的好辰光,心境忽是大彻大悟的澄明。这不是偶然,而是从她见他第一眼,就料到他天性放荡,有如斯夜。只是见他狼狈至此,难免生出很复杂的情绪。她自然想看他堕落,比谁都想,但也比谁都心疼难忍。叹息的风吹落盖在脸上的茶色丝袜。她也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不好看。妆一把一把地抹花了,头发将散未散地斜坠,旗袍卷成布条不能蔽体,比欲盖弥彰的情趣衣更不成体统,侧扣开至腰间,大半个屁股凉飕飕地露在外面,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