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着唇,没吭声。
边上季宴寒皱了皱眉,这时候出声,让阿姨:“去做。”
别的不提,他们吃饭,让借住的人自己去外面买,就算没有私心,这也不是待客之道。
何况林知微……
季宴寒没有深想,但潜意识里,对她多少是要更亲近些的。
他把自己那份端上桌还没动过的早餐推到对面位置,看着林知微,用温和带点客气的口吻,说:“你先吃这份。”
“哦。”
如果说这话的是别人,林知微也要脸皮,只会婉拒,但换成季宴寒,那就没问题了,她一点不客气,拉开椅子就坐。
昨晚没怎么睡好,林知微其实不太有食欲,但一想到这是林佳仪老公让给她的,她就干劲儿十足,胃口大开。
那边阿姨还在煎蛋,家里没培根了,季宴寒不太喜欢午餐肉,阿姨不敢擅自做主,跑过来问能不能用午餐肉代替,一来二去,又耽搁了些时间,最后的结果就是:就算做出来,他也没时间吃完了——如果不打算迟到的话。
一件小事,林佳仪没想到季宴寒会跳出来和自己唱反调,越想越怄,粥也喝不下去,气得把勺子一摔,留下句:“以后你也干脆别吃了!”
上楼去了。
阿姨听到动静,心下揣揣,从厨房探出脑袋来看,季宴寒面不改色,让她做自己的事。
回头,嘴边递过来一点吐司片,是林知微吃剩下的,用叉子叉着,上面还有她清晰的牙印,最后一口了。
季宴寒有点嫌弃,别开脸,看她。
林知微脸上的幸灾乐祸根本不遮掩,很做作地怜悯他,偷偷说:“姐夫乖,以后我疼你。”
“……”
季宴寒真不想吃,但林知微不依不饶,强行塞进了他嘴里。
季宴寒是个守时的人,自律惯了,不会因为这不值一提的一点意外就耽搁上班。
他没有过多等待,依然在自己平时习惯的时间出门,那份刚做好的早餐让阿姨吃了,林知微和他一起。
他没有说要载林知微,也没说不载,林知微很自然而然地跟他到车库,解锁后,比他还先一步坐上了副驾。
季宴寒挑眉,拉开车门:“这么自觉?”
“对啊,”
林知微喜欢看他跟林佳仪唱反调,此时眉开眼笑地,左右乱看,打量这辆对她来说陌生的车,重点是观察有没有什么林佳仪留下的痕迹。
粗略看来没有,她挺满意,嘴很甜地卖乖:“说了我疼你嘛,我姐姐才不会大早上的折腾,坐在这里陪你去上班呢。”
这人,心情好起来,黑的也能颠倒成白,明明是她要上班,怎么就成陪他了。
季宴寒没接茬,问了句:“你和林佳仪关系不好?”
林知微耷拉起眉眼,说:“你看这像是好的吗。”
她想想觉得委屈,趁机上眼药,高高仰起脖子,凑近了给季宴寒展示:“我下巴上面这个疤,你看,就是小时候被林佳仪推下楼梯磕到的,流了好多血,还缝针了呢。”
她下巴底下确实有道浅疤,在不甚明显的位置,现在已经淡到基本看不出来了。
但是之前有次,季宴寒把她抱在怀里入,自下而上,那么近的距离,自然发现了。那是她完美皮囊上唯一的一点瑕疵,季宴寒觉得突兀,还亲吻过。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林佳仪。
季宴寒没说什么,伸手摸了摸,系上安全带将车子开出去。
那触碰很轻柔,带了点怜惜,温柔又克制,像一场经年久月、迟到很久的、无声的安慰。
林知微从来不肯承认,她其实是个缺爱的孩子。
这么一点带着纵容的亲昵,让她有种季宴寒站在她身边、和她是一国的错觉,突然更委屈。
林知微用力搓了搓被摸得痒的地方,趁机又说了许多林佳仪的坏话,当然,出于私心,免不了一番添油加醋。
季宴寒只信七分,正好,零零散散地,够拼凑出大致真相。
就是一个小可怜儿年幼丧父,被改嫁的母亲塞在大伯家,小心翼翼,寄人篱下的故事。
只是林知微比别人更倒霉些,刚好,遇见虚情假意的一家,人前热情,人后冷漠;刚好,有一个脾气大、自私自利、经常有意无意欺负人的堂姐;刚好,她爸爸就是被大伯害死,这一切原本就该属于她。
最后一点,林知微没说出来,但季宴寒之前意外听到过林如海和手下人说话,因此心知肚明。
林知微念念叨叨,给季宴寒上了一路眼药,说得嘴都干了,结果最后问他听后感,季宴寒就一句话:“嗯知道了,你好,林佳仪坏。”
像敷衍一样。
林知微怀疑是不是今天林佳仪说她坏话,他也这么回答,只是把好恶对调。
她不太高兴,正好车子驶到停车场,停下来,她气愤地‘哼’一声,一句话没说就下车,大步向着电梯去。
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