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翻看了先人笔记,得知当初真相后,重新找回了青阳城,这户人家便是王家。两者狼狈为奸,再度一拍即合,王家偶尔会派毒蜂给竞争对手铺子里的蜂蜜下毒,导致对方铺子被官府查抄倒闭;甚至派毒蜂在大庭广众之下搞过暗杀,自己留得清清白白的名声。如此一来,王家几乎垄断了青阳附近数座城池的蜂蜜生意,也渐渐开始向其他生意伸手,几十年间积累了不少财富。后来匆匆搬离,并不只是因为生意做大了,要去京城发展,而是家主年纪大了,胆子反而小了,看着刚出生的孙儿,总担心毒蜂终有一日会反噬自身,每一次有不知情的仆妇把孙儿抱进蜂后幻化的大堂里,他都要厉声喝止,怕蜂后不顾一切把王家人也一一吞食。如今那一片蜂房,其实地契大都还在王家人手里,他们负责买卖、租赁院落,给毒蜂寻找用来孵化蜂子的口粮。这样当然危险得很,王家也想过干脆把院子空置甚至封起来,可是毒蜂如何肯答应?王大善人讲到这里,不由惨笑一声:“我想利用毒蜂,最终反被裹挟,如今东窗事发,想来也算报应。”负责审案的官员气得摔了惊堂木:“报应?这才哪儿到哪儿?等你凌迟之日再来说这话吧!”后来,王家主犯斩首示众,行刑那日,不少百姓特地赶来,只为冲他们吐上一口吐沫。其余从犯尽数流放,家产被抄,赔付给了那些购置过蜂房的人家,一桩骇人听闻的案件就此落幕。它被改编成话本、故事到处传唱,警醒世人勿走歪路,薛宴惊的名字也随之再度进入了大众视野。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那一日,薛宴惊帮忙盖好民房后,便和李青池等人同路离开,热情的百姓们给她塞了几大盒子豆沙糯米团。故人重逢,自是喜悦,她与李青池几人另寻了座城池,在酒楼痛饮一杯,又顺路送了他们一程。巧得很,这座城里也有一座归一魔尊的雕像,比青阳城那座雕得似乎更形似一些。他们经过时,有人在雕像底部放下了一束漂亮的野花。“其实这样也好,”这些人显然还没得到归一死而复生的消息,兀自感叹道,“一切传奇都停留在最辉煌的时刻,她不会变老,不会变坏,不会被人打败,不会被长江后浪推前浪,她镌刻在青史中,永远英勇无畏,永远一往无前。”“对,就是这个感觉!”其余年轻人顿时觉得这话说到自己心坎里了,当然他们并不是真的觉得魔尊死了更好,只是在互相安慰,“就是这种传奇永远不会被破坏的感觉。”连圆脸女修听得都有些出神,险些点头附和。蹲在众人身后摆弄野花的薛宴惊听到这话,也是感慨万千,并勇敢地把这份感慨抒发了出来:“那不行,我还是更喜欢活着。”作者有话说:77
◎神功九转◎雕像之下, 正兀自感叹的年轻人们齐刷刷地回头,看向身后老农般正认真将花束一一摆正的古怪家伙。好在还是有人认得出这张脸的,顿时激动得语无伦次:“你、你, 还活着……魔尊?”薛宴惊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土:“是啊,还活着呢, 很失望?”对面的年轻人连连摇头:“不、不敢。”“别紧张, 我说笑的, ”薛宴惊笑道,“谢谢你们的花,很漂亮。”“真的是你?”年轻人们尚有些恍惚, 待稍稍回过神来后,既欢欣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不住冒犯到您,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是啊,最辉煌时刻,”薛宴惊仰望着自己的雕像,“这算什么冒犯?你们说得也有道理, 我将来未必会再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年轻人们怔了怔,面面相觑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薛宴惊却又继续道:“不过停留在辉煌时刻的, 只是我的雕像。真实人生最有趣的就是不盖棺不定论, 今后是辉煌还是落寞,都是未知之数, 只要还活着, 就一切都有可能。”听魔尊开口说着这些质朴的道理, 大家都有些不适应。“至于长江后浪推前浪?”薛宴惊扬眉一笑,顺走了一束野花,“还早着呢!”这一句,总算带出了两分昔日狂气,让众人眼前一亮。薛宴惊沿着长街牵驴离开,没有回头,却似乎知道众人一直在注视着她似的,于长街尽头背身挥了挥手。圆脸女修捧着脸屏住呼吸,李青池好笑地看了师妹一眼。———告别了李青池一行,薛宴惊径直回山,行至昆吾山下,却忽然察觉到一丝杀气。她没有急着逃回山中,反而在原地站定,抱拳道:“何方高人在此?请出手吧。”“魔尊果然好气度。”山下林间,忽有数人浮现,岩角树梢,甚至连薄薄的一层落叶下都钻出来一人,薛宴惊好奇地望了一眼,没弄懂这家伙是怎么毫无痕迹地躲藏进去的。“诸位是?”“仇人,”为首一紫袍女修答得简洁,“你在昆吾一战受的伤还没痊愈吧?很抱歉要趁人之危,但这是我们杀你的唯一机会。”“和她废话什么?”她身后一男修站出来,怒道,“她躲躲藏藏十年,摇身一变成了救世之主,我们的杀师之仇却又要怎么算?!”紫袍女修一抬手,示意他退后:“魔尊,您与先师比斗,她死于你剑下。技不如人,原本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作为弟子,这仇却不能不报。”那男修又抢着道:“你杀人后又夺走了我派独门功法,速速交出来,我们方可饶你不死!”紫袍女修闭了闭目,大概是被同伙这一上来就交底牌的智慧所折服了,一时险些说不出话来。薛宴惊笑了起来:“我说是谁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