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辈子从不缺钱,楚家的家产放在整个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不过他从小就被散养惯了,吃过最奢华的厨师,也经常出现在喧嚣吵闹的街市里的路边摊。什么样的都体验过一遍了,他还是觉得路边摊的小吃最舒服,想怎么来怎么来。
但他是一个比较随性子的人,可人家沈清规和自己不是一类人,从小就是生活在上流社会,被当成精英中的精英来培养的沈家继承人,让他蹲在马路牙子上吃盒饭?他实在想不起来那画面。
谁知下一秒,沈清规开口:“那你就带我去吃路边摊。”
他眼廓微睁,随机又恢復平常:“行。”
虽然嘴上答应,但他还是顾忌着沈清规肯定会不习惯,所以找了一个比较大一点的地方,和上次跟顾少延去的那个露天烧烤店差不多,只是这个比较小,人也比较少。
“老板,鸳鸯锅!”楚以泽极其熟练地喊出声。
其实喊出来的那一刹那,他都有些愣了。
之前都是顾少延帮他喊来着,上大学的时候,他得知自己喜欢吃火锅,于是有空就带自己来。刚开始的顾少延还不能吃辣,就连鸳鸯锅也嫌辣,回回都是辣得红着脸回去,后来慢慢好了很多,但麻辣锅里的还是不能碰。
一想到这些,楚以泽原本浮在云端的心情忽然坠落到了地底。
“你在想什么?”沈清规见他坐在这里后就一直不说话,自己就去端了几碟小菜,回来这人依旧是闷闷不乐。
“没,想起来一个人。”
沈清规将手里的小菜摆齐放在桌面上,然后不动声色地将自己那把老旧的椅子与另一个雪白干净的掉了个个。
“嗯,我刚才又去叫了几个菜,等会就上。”他的视线在楚以泽脸上转了一圈,清明的眸子中若有所思。
“我听说最近顾总很忙。”他垂眸微笑:“我几次去见他都被拒之门外了。”
“他确实是忙。”一说起来,楚以泽又想起,这件事午不闻跟他提起过。
说是沈、陈两家竞标的土地出了点问题,陈家的地皮是从上一任原主人手里买来的,但当时向上头汇报时,隐瞒了土地实际占有面积,前几天上头派人来查,果然发现了不对劲,隐瞒土地实有面积不是什么大事,但经仔细一查才得知,原主人从前是倒卖土地的,这块地皮就是他从前倒卖的来的。
现在这块地皮上的所有建筑物全部视为违章建筑,陈家已经被勒令拆除,而且地皮也被主管部门依法回收,陈家手里的土地证和沈清规拿着的土地开发证明都不具有法律效应,但沈清规可以起诉,又重新救活了这张证书。
也就是说,这场竞标中,陈家由于不可抗力的因素被踢出对局,但现在土地使用权和土地证都不再沈、顾和陈三家里,而是由主管部门收着,所以目前来说,亏的最狠的就是陈家,紧接着就是顾少延。
顾少延是打算利用这块地皮搞开发的,但是现在地皮出了问题,沈清规亏损没怎么多,大不了换地重来,但他不能,顾宇已经准备了这个项目,资金已经投进去了上百亿,如果眼下贸然转出去,恐怕难。
但陈家也不是傻子,土地证被回收后,他们又从政府手里购买了50年的土地使用权,所以眼瞎局面又回到了之前的僵持不下。
陈家不同意沈家开发,但沈家又有开发证明,而顾宇投进去的钱已经收到了打击,眼下必须选出来一个倾向帮助夺取了,顾少延有意向沈清规,但陈家几乎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和陈家合作,毕竟陈家和顾宇的合作繁多,一个谈不妥,像陈欧铭那样的人,指不定就在其他地方给顾宇使小心思了。
陈欧铭是眼下最巴不得顾少延赶紧死的那个人。
“陈老爷子年龄大了,前段时间还听说受伤住院,估计咽气也就这么几天了。”沈清规淡淡道:“现在陈氏已经完全由陈欧铭定夺,看来,我和这块地皮无缘。”
楚以泽安慰他:“说不定最后胜出的是你呢。”
沈清规抬眸,眼中情绪不明,“我现在在朋友的公司工作,平常在他们面前说不上什么话的,陈家家大业大,我何必自讨苦吃跟他抢。”
接着他又说:“我还不如转移目标,不必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楚以泽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起脸与他对视一瞬,摇头叹气道:“那确实可惜了,如果这块地皮在你手里,发挥的价值应该会更大。”
听着像是在惋惜,但实际上在故意透露着点东西。
刚巧,火锅刚好,店主将火锅端出来,放在圆桌中央,又送来沈清规点的烧烤,连接上插盘,顿时,鸳鸯锅里又咕噜滚动着,滚烫的热烟捂热了冬夜的寒冷气。
楚以泽筷子还没拆封呢,眼角余光好像看到了什么。
不远处停下两辆车,一前一后下来了两个人,走的有些近了被灯光一照他才看清楚,来的是陈欧铭和云烁。
看到云烁,他竟然觉得有些沧桑感,人也没从前精神了。
楚以泽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