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目前可还有充实后宫的打算?”
临楼王与女帝携手徜徉在上林苑中,悠游闲适。成璧闻言不假思索道:“朕为国事夙兴夜寐,哪儿来的精力厮混于床笫之间?天水那位可还在路上呢,若他性情娇蛮,到时候也真够朕喝一壶的。”
“那臣便有此一问:不知后宫之中,帝心属意何人?”
成璧抬眸看他,“皇叔仍是为着容珩的事情吃醋?”
赵元韫笑道:“多少有一点。臣不自信,自知难得宠于上,是以欲知陛下对男子的偏好,臣也好依样行事,小意殷勤着供陛下娱乐。”
“皇叔竟有此志向,真叫尔玉难以担待了!”
成璧假作惊讶,小口微张思索了一会,才徐徐道:“若真论起来,沉贵卿温和柔顺,秦侍君淡然自持,两处风情一时伯仲,朕难辨高下。皇叔倒是不用一壁地想着那容珩,朕对他,是求而不得的执念居多,真到手了也就那样。他为人无趣,如何比得皇叔风致翩翩?”
此话一出,便引得赵元韫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尔玉这张小嘴越来越灵光,尽说些臣爱听的。不过臣还是有些好奇,既不爱那容珩,陛下又为何总比着他的模样纳侍呢?”
成璧轻声一叹,“什么都瞒不过皇叔。只是皇叔仅知其一,却不知其二。朕待容珩,说是掏心掏肺也不为过,他却不识好歹,好似朕迫着他一般。既如此,朕寻一二相似之人放在宫里,让他日日恭敬拜见,岂不是最好的折辱?”
话到此处,成璧小指勾了勾皇叔的掌心,嘟着嘴轻哼道:“皇叔非要尔玉说出这些女儿家心思不成?明摆着上不了台面的,这么一剖白,朕羞也羞死了。”
赵元韫低低笑了两声,好似并未尽信,只是她一露出娇态,他便不自觉地放松了些,又淡淡道:“庶子与琴师,更爱哪一个?”
“沉贵卿柔而无才,相处久了便也腻了。徵羽到底有些手艺,不至于一味逢迎着朕,反倒似山中高士,引得人一品再品。说起来,皇叔与徵羽倒有几分相通之处呢!”
赵元韫莞尔,“如此甚好。只是陛下年轻气盛,须记得万不可沉湎于后宫美色,免得伤了根基,日后难以为臣绵延子嗣。”
“皇叔!”成璧羞得面如枝上桃夭,恨不得卷起瓣子将自己整个埋了,喏喏直道:“谁要为皇叔绵延后嗣!”
“陛下是想臣断子绝孙么?”
“谁爱生谁生去,朕才不要。”
成璧将他的手一甩,红着脸儿往前紧走了几步,与赵元韫拉开了距离。她刚走过一处假山,忽有一人哎哟一声跌进她怀里,显然是蜷伏已久,腿酸脚软得再藏不住了。
成璧唬了一跳,忙将其人往地上一推,叱道:“放肆!你是何人,竟敢偷听朕与朝臣议事!”
那地上的人忙忙跪下叩首,“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草民是……是从七品朝请郎沉钧之子沉和舟……”
赵成璧怒而反笑,以足尖挑起他的下巴,“沉钧的儿子?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朕怎么见你有几分熟悉?”
“草民的哥哥正是陛下后宫君侍沉宴……”
沉和舟在心里过了几遍长兄往日矫揉造作的模样,小心地往她跟前凑了凑,又勉力用一双委屈的眼儿将她望着:“陛下明鉴,草民真未听着什么,只是一心想与陛下亲近罢了。草民自知卑如蝼蚁,绝对不敢窥伺朝政啊!”
“想与朕亲近?”赵成璧一足蹬在他面门上,冷笑道:“就凭你也配!”
那沉和舟被踢了一个趔趄,却也不敢擦拭唇角血污,只是膝行上前又抓住女帝的裙摆,神情倔强,“哥哥会的把戏草民都会,草民一点儿也不比哥哥差!和舟是真心仰慕陛下,求您收了和舟吧……”
“皇叔还在那看戏?是非要朕请你不成?”
“臣以为,陛下饱受爱戴,该多享受一会呢。”
赵元韫抱着膀子闲闲而立,倒没有插手的意思。于是成璧便也勾起唇角,冷冷端详着脚边人梨花带雨的俏脸,“你想进宫服侍朕?须知这一进来,便不能反悔了。”
沉和舟喜得忙道:“是!草民不悔!”
“嗯,那便让朕好好瞧瞧你的本事。”赵成璧从他手中抽回裙摆,旋身而去。
“劳烦皇叔传朕旨意。朝请郎沉钧之子沉和舟冒犯天颜,狂邪悖乱,不思悔改,着即刻打入内务监,施以宫刑,去势后掖庭留用!”
赵元韫取出一枚玉笛奏响,立时便有两名暗卫闪身而出,左右挟上那沉和舟的臂膀就往外拖。沉和舟骇得面无人色,手刨脚蹬地挣扎着,口中咿咿呀呀连声唤着陛下。
见成璧并不回头,沉和舟被逼至绝路,忽地似福至心灵一般亮起眼,大叫道:“陛下饶命!草民有要事相告!此事关系到宫闱君侍,有人试图以阴私手段争宠啊陛下!”
“哦?”成璧顿住脚步,兴味盎然,“朕登基至今后宫不过三人,且其中两位量你也接触不到。难不成,你这是想要大义灭亲?”
女帝一挥手,示意暗卫松开钳制,让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