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鲁赛抬手拍向顶灯的开关,明亮骤然到来,充足的光线照亮了原本昏黑的客厅,奢华至极的吊灯上还点缀着水晶。
“回来了。”沙发上横着的人打了个睡眠不足的哈欠,蓝色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的眼镜也歪七扭八。
他敷衍地打了个招呼后,视线仍然粘在手机屏幕上,单手以一种人类都会瞠目结舌的速度飞快地在上面输入着什么:“正好,我饿了。”
这种把人当保姆的态度着实让人烦躁,贝鲁赛随手把单肩挎着的背包扔到沙发,路过的沙发的时候正好狠狠地踩了这个蛀虫一脚,弯下腰来顺势看一眼对方在手机上看些什么:“你在看什……”
极致诱惑,透纱纯真。
映入眼帘的粉黑色网页让贝鲁赛语无伦次,见他卡壳,对方还顺势往下多滑了几下,展示区内身材姣好的女模特顿时跃然屏幕。
贝鲁赛顿时涨红了脸,弹开一米远,恼羞成怒:“费戈尔你有病!我以为你在干正事!”
“这就是大人的正事,小孩子不懂。”被叫费戈尔的男人嘶了一声,挪开被狠踩一脚的左腿,艰难地从柔软的沙发里直起身来,“圣母已经现身。”
贝鲁赛的脸还在冒烟,但现在不知道是气的占比大,还是害羞的占比大:“别告诉我你能在女性的内衣专售网站上找到有关玛利亚的踪迹,该死的,你居然看的还是情趣分区。”
“已经确定这次的是女性了。”费戈尔摘掉平光的眼镜,过长的碎发盖不住他猩红的竖瞳,他打了个响指,漆黑的倒写经文凭空出现,自发地重新排列组合,形成了一张半狮半人的面孔。
贝鲁赛受不了费戈尔自说自话的态度,他烦躁地抓了抓那头耀眼的红发,啧了一声,倒也配合地伸出手,猛然探入张开的狮口,从中取出一本被漆黑锁链缠绕的厚重经书。
经书挣扎着翻页,簌簌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快要腐坏的秋叶。它翻到其中一页便僵住了,随后无力地摊开,落到了贝鲁赛的手中。展开的一页迸发出暗光,这是真理之书有所感应的象征。
“坐标呢?”贝鲁赛问。
然而接触到经书的手掌正受灼烧的煎熬,真理之书挣扎着想要逃跑,贝鲁赛眉也没皱一下,只是凝神收紧掌心,任由捆住书的铁链划破掌心:“别挣扎。”
犹如盘羊的巨大犄角从他头颅两侧蜿蜒而出,类狮类龙的尾巴甩出在空气中,打出一道闷响。他用力按住了瑟瑟发抖的书脊,使它一直呈现出打开的状态。
“还在解析。”费戈尔又打了个哈欠,他斜了一眼贝鲁赛流血的右手,打了个响指干脆地关闭了真理之口,“只可惜这种贴身衣物是全匿名配送的,不然光是依靠人类的科技,就能立刻破解出具体的坐标。当然,这个过程肯定是犯法的。”
这段话信息量有点大,年轻得会让恶魔落泪的贝鲁赛宕机原地,愣了很久才结巴地反应过来:“你、你是说,她、她……”
费戈尔替舌头打结的纯情小伙补充了一个肯定句:“是的,这次的圣母是位刚购入了曼妙内衣的妙龄淑女。放心她买的不是情趣款,满足我们小贝处男可怜单纯的想象了吗?”
贝鲁赛很想反驳,但不知道从何反驳。他哑口无言了大半天,最后只能憋着一肚子火,怒气冲冲地去厨房做饭。
处理食材的过程让贝鲁赛逐渐心平气和,浓汤在锅中炖煮的咕噜声能够抚平一切,带来安逸安心的宽慰。人类发明的菜谱千种百态,有趣至极,虽然一开始沦为做饭担当纯属迫不得已,但他心底里还是挺喜欢做饭的。
“喂,费戈尔。”贝鲁赛到底还是年纪小,他心不在焉地往搅拌机里剥落玉米粒,走着神在担心坐标的事情,“你说我们能比天使先一步找到母……玛利亚么?”
费戈尔托着腮刷手机等饭菜,漫不经心地回答:“不好说,上一次那群鸟人抢先一步,种子可能会带来预言,也可能不会。”
“这样啊……”贝鲁赛垂下眼,挽起袖子,从洗干净的菜盆中取出一会要用的生菜。
费戈尔盯着他突然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倒是你,在意这个干什么?这是路西法该操心的事情。”
“年纪这么小,你该想的是好好学学怎么和人类女人谈恋爱,不要随便靠近一个雌性生物就脸红。”蓝发的恶魔相当邪恶地补充道:“你知道上一代的玛利亚就是被那群鸟人的脸骗走的吗?淑女可不会喜欢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上一次的大清洗他们败了,天使利用种子带来灭世的静谧与重生的生机,他们不甘退去,重新钻入人类的恶念深渊,等待秽土滋长恶魔的力量。
暴食(Beelzebub)泯灭在了天使的箴言中,新诞生的七罪之一便是贝鲁赛,他真的太年轻,年轻到在恶魔看来甚是年幼,本不该来承担争夺伊甸园的重担。
“我想帮上路西法哥哥的忙。”要不是手上还拿着炒菜用的锅铲,贝鲁赛一定会举起双手朝费戈尔狠狠比两个中指泄愤,他看着火候,娴熟地颠勺,另一只手单手取了一颗禽蛋打进正在翻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