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说,“更何况,我和她,从出生之前就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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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奥在附近的酒馆中把自己灌醉。他并不喜欢喝酒,酒量也一般,但和利维那场短暂的争执在他口中留下了一些苦涩的后味,他必须用更加苦涩的东西去消解,于是他要了一杯又一杯的乡间黑啤,不断把那看起来宛如稀释后的墨汁的液体灌进自己的口中,直到整个身体都因为酒的作用开始变得滚烫。
在对奈娜的感情上,他和利维就像两个极端,一个要紧紧操控、占有和毁灭,另一个要隐入背景、放任和旁观,实际上,谁都没比谁好,本质上都是两个被自己的仇恨捆绑了的胆小鬼罢了,而两者之间非要挑一个的话,伊奥其实更鄙夷自己。
利维说的对,他不只情感上不敢,身体上也不敢。他发现轻浮是很好的伪装和保护色,于是成天摆出那副模样,实际上连喜欢的人的一根手指都不敢碰,甚至哪怕只是在幻想中亲吻她,都会对自己感到作呕,因为,他是多么的肮脏不堪。
他晕乎乎地把头侧靠在有些黏腻的桌子上,一下一下地碰着,想用那种疼痛来缓解头部的眩晕感。
他是他们的灾星吗?就像小时候街头那些讨厌的孩子们常常嘲笑的那样。那时,他们总说他眼角的泪痣是不详的征兆,那么是他害死了自己未曾谋面的父母?是他害死了利维的母亲?是他害死了他们的童年?如果他一开始就不去花神庭院午休,如果他那天他把奈娜拉离利维和母亲居住的小屋,如果他没有同意和利维一起过诞辰日,如果他没有自作主张地消除她的记忆,如果他现在站到她面前,告诉她……
有只鬼鬼祟祟的手摸到他的钱袋,伊奥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啊!放开我!”那人吃痛地喊了一声,立刻就想跑,却还是被伊奥紧紧抓住衣袖。
小偷有些意外,也有些恐惧,他自认力气并不小,但无论现在如何挣扎,伊奥都纹丝不动。意识到自己大概挑错了招惹的对象,他立刻改口,谦卑地祈求道:“对不起,这位先生……大人……”
伊奥盯着他,眼神冷得让人害怕,说出来的话却莫名其妙:“什么让你幸福?”
“这……啊?这……什么?您喝醉了吧!”
伊奥失去耐性,直接用手附上那人的眼睛,然后对他施展了幻境法术。
两具白花花的肉体,女人被压在男人身下,微微抵抗着,左右摇晃着躲避男人的亲吻,膝盖却很主动地抬起来,方便男人插入。他们彼此娴熟地应和着对方的动作,像某种求爱的舞蹈,嘴里还在不断地发出嗯哼嗯哼的呻吟声……
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做爱。
伊奥不是第一次在别人的幻境中看到这种场景,但或许是酒的作用,或许因为他一直在想着自己现在离奈娜是如何地近,此刻,他就像摸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一样,迅速收回了手,而幻境也随之结束。他微微喘着气,耳朵红得不得了,而小偷脸上的沉醉还没来得及转换成迷茫,整个人就被他一脚踹倒。
“滚开。”他用很低的语气不平的声音说道,然后摇摇摆摆地站起来,在众人诧异和惊恐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外头是冷冽的夜风,吹打在他的脸上,却居然让他觉得更加燥热了。他从酒馆门口的水缸中舀起一些水,直接倒在自己头上,那冰凉的液体顺着他松垮的领口流进去,沿着他上半身的肌肉一直往下,然后流进他的裤子里,接触到已经微微硬起的地方。他浑身一抖,居然觉得这样反而更加地刺激到那里。
显然,冷水没有帮助,他的身体只是越来越热了,喘得也越来越急躁,脚下开始不自主地朝行宫的方向走回去。他想,很晚了,她应该已经睡了,少女的身躯柔软又白皙,卸下了白天面对外界时的那些一层层衣料的保护,现在或许只有一条薄薄的睡裙遮挡,在昏暗的房间里用烛火一照,就可以看见她的乳晕、腰线、臀缝……利维这个混蛋,是不是每晚都能看见这样的景象?说什么出生前就在一起,以为自己是她的哥哥,就对她的心灵和身体有天享的权力吗?
他的喉结滚动着,心想,他绝对不会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绝对不会,他只是想要……坐在她床边,看一看她。
忍了那么多年,现在向她收点利息,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