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骤缩,嘴唇微微有些发颤:“她当真如此狠心?”
“姨娘并非狠心……她只是为了王爷好。”宋温惜抿了抿唇。
淄阳王胸腔剧烈地起伏,仿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下一瞬,他狠狠地拍了下书案,骂道:“什么为我好!若是为我好,就不会弃我而去!她竟宁可另嫁旁人也不肯嫁与我?宋韵文那个迂腐书生,又能护她几时?!”
宋温惜强装镇定,道:“姨娘嫁给父亲,也是因为担心王爷发现真相后,对姨娘留有残念。唯有她消失,王爷才能真正摆脱她的牵连。”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沉痛:“只是,没想到王爷竟没有再继续留在都城,而是自请来守卫这偏僻的临川城。”
淄阳王双手撑着桌子,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亦如她……她的心思竟如此细……”他眼眶微微泛红,“是了……她一直都是那么善良,又善解人意……”
他通红的眼睛猛地看向宋温惜:“你知道毒瘴的解法,难道是……我后来给亦如写的那些信,韩府的家丁,都送给她了?”
“是,王爷写的每一封信,姨娘都收好了。姨娘很担心王爷,她没想到王爷会来驻守边疆。可姨娘没有办法,她已经嫁给父亲,便只能以父亲妾室的身份活着。”
“宋韵文待她好吗?”淄阳王喃喃问道。
宋温惜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算了,你不用回答了。”淄阳王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了答案,他不想听,他怕自己会失控。
他又仔细看了看宋温惜的脸,眼中的锐利逐渐融化,带了一丝柔情,道:“还好你同你母亲长得很像,若是像你那不成器的父亲,只怕不会如此美丽了。”
宋温惜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她笑了笑,道:“我父亲常说,我一点也不像他。现在看来,或许也是幸事。”
淄阳王闻言浑身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事,他的思绪一时间变得十分混乱,逐渐听不清宋温惜后面的话。
“我此次前来,其实是有事想要求王爷。王爷想必也已经听说……王爷?”宋温惜察觉到了他的分心,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她忍不住出声叫道,“王爷?我脸上……可有什么东西?”
淄阳王猛地回过神,深吸了口气,问:“抱歉,你方才说了什么?”
“我说,既然王爷已经听说了太子之争,我有一事相求。”宋温惜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淄阳王一脸疲惫地挥了挥手:“我不愿参与太子之争,那三个皇子我一个也看不上,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三皇子,原本出身就不好,也不上进。”
宋温惜挤出一丝笑意,道:“淄阳王久居临川城,恐怕还不知道。其实,三皇子不学无术的样子,都是为了自保故意而为之,并非真实的他。”
淄阳王抬眸,似乎来了一丝兴趣:“哦,那你说说,你眼中的他是怎样的?”
宋温惜深吸了口气,想了想,道:“三皇子文武双全,又机智过人,从小知道韬光养晦,低调做人。他出身不好,若是贸然彰显自己的才华,必定会惹来他人眼红。即使他这般佯装自己,都险些没有逃过皇后的毒手。”
淄阳王闻言,眯了眯眼睛,思索片刻,道:“照你这样说,他到时颇为机智?”
他又审视地看着宋温惜,问:“可你为何愿意为三皇子来说服本王,看你这样子,似乎也并不想要太多人知道我与你姨娘的事情。可你又愿意为了三皇子,翻山越岭来着绝情峰找本王……难道三皇子对你许下了什么承诺,才让你愿意如此帮他?”
宋温惜知道淄阳王是想问,她是不是想要借机做太子妃,所以才这样帮助三皇子。
她摇了摇头:“三皇子重诺,从不轻易许下诺言。我也并无想要的东西,只不过早些年承蒙他救助,他对我有恩。”
“那你是……想要报恩?”淄阳王又问道。
“也不全是如此,除了报恩,我也真心希望三皇子能够坐上太子之位,以他的才德,他值得。”宋温惜十分诚恳地说。
淄阳王如鹰般的眸子紧紧盯着宋温惜,揣摩着她的话有几分真假。
可是看到她那张与韩亦如有七八分相似的脸,他怎么都觉得她不会说假话。
淄阳王轻咳两声,挪开了视线,淡淡道:“我再考虑考虑,宋姑娘,你从都城来此,路途遥远。这两日,先安心在淄阳王府好好休息。”
宋温惜垂眸道:“是,谢谢淄阳王。”
何必为难自己
宋温惜料到淄阳王会对此事非常谨慎,所以虽然淄阳王没有立刻答应,她也并没有气馁。回到院子中,晏望宸等人早就聚在庭院中的紫藤连廊里等着她。
陈卿安第一个注意到了宋温惜,连忙起身,道:“温惜,你回来了?淄阳王可有为难你?”
宋温惜摇了摇头:“没有。”
“那淄阳王可答应要出兵了?”晏时鸢急切地问道。
“还未,他说要考虑考虑。”宋温惜如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