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睡下,安顿好婆婆,背起药筐,背往屋后山上走去。沈母说道:「媳妇儿,药草长在山上,你这双小脚怎麽走上去?」翠儿说道:「无妨,只要婆婆的病能好,奴就是爬也要爬上去」沈母心中感动,说道:「好媳妇,可真难为你了」翠儿出了门,找了一根粗枝作手杖,径往山上走去。不半天,来到草药生长所在,见草药长在一块大山石缝上,山石突出半空,翠儿慢慢走到石边,伸长了手过去采摘,无奈手够不着,她只得试踮着脚尖,末料到裹成金莲后,双脚无力,竟然踩空,人跃落山下。好在她的内功、武功已有极深修为,险中不乱,施展分花拂柳掌,抓住了山边突出的尖石、树枝,趁势再把草药采下,放进怀中,正待用手攀登上去。这时发现山石下竟有一个洞穴。翠儿心中好奇,便将身子鑽进洞穴,洞穴里有一条黑漆漆缝隙,只容一人通过。翠儿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了好一会,忽然开阔,里面是一个崖洞,有如一间极为宽大整洁的石室。洞中央,有一口清澈见底的水池,那条小溪,直达水池,溪水便是从水池内流出来的。凝视池中,看不出水源的出处,想必是由地下慢慢渗出来的水。翠儿累了半天,只累出满身大汗她试探着池中之水,只觉寒彻入骨。洞中寒气迫人,,这时她觉得体内真气激荡,只好试运起明玉神功,功行三转之后,竟觉得洞中的寒气与体内的真气似融为一体,在运气吐纳中被体内的真气慢慢吸纳,之前练功一些打通不到的经脉所在,竟慢慢被这股寒气突破。一个时辰之后,她自觉浑身舒畅,一点寒冷这也不觉得。原来无法突破的第六层明玉神功,竟在不觉中被突破,那双莲足也觉得更有力一些。这时她知道不能久留,便出了石室,重攀上山岭,慢慢回到家中,已是夜间,末及进门,便听见两个孩儿的哭声,两个孩儿早已醒来,饿了要喝奶。她赶忙推了门进去,她的婆婆强撑着身子,轻拍着孩儿。见她进来,惊喜说道:「媳妇,你可回来了,老身担心死了,怕山高路陡,可别出了什麽事」翠儿忙陪笑说道:「哪有什麽事,就是山高了点,奴的双脚又小,走路不快,可让婆婆担心了」说完,忙将两个孩儿抱在怀中喂奶,两个孩儿也就止住了哭声。沈母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怪老身,当时就怕你跑了,硬要你缠足」翠儿忙说道:「婆婆莫要折煞奴了,奴既然做了沈家的媳妇,就要有媳妇的样子,奴心里不敢有怨」这些日子中,两婆媳的感情也是日深。翠儿喂完孩儿后,又给婆婆煎了药,服侍婆婆服下,不两天,沈母病愈。又过几天,飞云回家,闻听此事,夜里更是紧抱着翠儿不放。翠儿同飞云相拥之时,又感到飞云体内一股刚强有力的真气,同自已体内的阴柔真气慢慢融彙,浑身上下无不舒畅,她享受着飞云对她的爱抚和耕耘。翠儿领略到那个山洞的妙处之后,从此她便每每借机到山洞中去,在山洞中吸取阴寒之气,专心修炼明玉神功。两个月后,她的明玉神功已突破七层,这次在洞中,自觉体内真气流转全身,摸摸池中的水,竟不觉得寒冷。募然心一动,她跳入池中之后,原来奇冷澈骨的水,竟自觉得十分温和,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恨不得整天浸在这池水之内,永远不再起来。她便试着水中运功,她的身体便象是泡软了的面筋,可以弯曲向任何一个方向。原来步履蹒跚的三寸金莲,竟也充满力量,大喜之下,她就在池中运功导引脉道经络路线,这一试之下,立即发觉这种运行气血的方法,所收的效果,竟然迅速了好几倍,顷刻之间,便进入了物我两忘,功行九转,这时神智转醒,娇啼一声,清脆亮丽,她已突破明玉神功的第八层,内功修为达到江湖一流高手的境界,双足再试用轻功纵跳,已然宛转自如,达到落地无声、踏雪无痕的境地。翠儿神功已成,复仇之念不越发强烈。依照她的武功修为,她随时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开沈家,好几次心中都萌发这种冲动,但是当她看到年迈的婆婆和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心中总有一种强烈的不舍。自从变装嫁入沈家身处大山中已经两年了,两年中,依靠飞云托起这个家,则她则避处家中,侍奉老人,养育两个孩儿。两年里,她的身体、声音已经发生了大的变化,左邻右舍没有人认为她不是个女人。她的头发已经可以盘起各式各样发髻。左邻右舍都把她当作沈家的媳妇。活动场地主要是在家中,平时基本看不见生人。亲近的人除了官人、婆婆,就是身边出嫁的妇人。这种新的生活方式给她带来了温和的一面,这比外貌改变还要多,她已经重新培养出一种崭新的个性,属于女人的个性。这天深夜,婆婆和两个孩子入睡之后,她仔细地端详着铜镜中的自己。头发又长又滑,只是好象发髻有点松了,不得不拿了把梳子把头发重新梳了梳,头发太长确实也有点麻烦。再看颌下已然是光滑如镜,胡子早已消失多时。随后又取出脂粉盒,从脸上涂了些粉底,打了些散粉,睡前总还要搽点粉,保留一下香气。这样两个小孩也更乐意亲近些。端详着两个沉睡的小孩,心中总有一种甜蜜的感觉,两个小孩一取名家骏、一名家骅,姓氏自是随沈家。每当想到此她总是有一种负罪的感觉,但是既然嫁入沈家,又有什麽办法。尽管不随自己姓,但总是自已养大的,轻抚着自已高耸的胸部,现在哪里还有一丝男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