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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六(1 / 2)

郑雁生拉着箱子顺着马路走,眼泪已经不争气地砸进了脖颈,和冷空气一起发着冷,嘲笑着他这一切是多么地悲凉。

卫鸣从郑雁生下了车就发着呆,抬起头来时人已经走远了,启动车子去追的时候,老何这时候又打电话来,“查到车次了,是晚上八点的车,从普城上车的话正好是他坐的那班……”后面老何说什么卫鸣显然已经听不到了,他看到郑雁生一边走一边哭。

卫鸣挂了老何的电话,车子歇在路边,他快步上前拉住郑雁生。

“跑这么快,天这么黑,还没送到你家门口,你也想离家出走是不是。”

卫鸣握住郑雁生冰凉的手,语气算不上好,郑雁生抬头望他,那清澈见底的双眸此刻含了两汪清泉,夜光下泛着心碎的冷。

卫鸣心头一窒,另一手就不受控制地摸着他的脸,替他试去眼泪。

“好了,跟我回车上去。”

郑雁生被卫鸣塞到了车里,行李箱和书包又重新塞进了后备箱,车子里开着暖气,郑雁生吹了冷风,又哭了一气,这会儿又吹着暖风,一会儿就晕晕乎乎发起高烧来。

卫鸣车子已经停在了郑雁给的地址的小区门口,回头看郑雁生,一时有些慌乱。

他下车拉开后门,郑雁生低着头,闭着眼睛。

“郑雁生!郑雁生!醒醒!”一摸额头,卫鸣急忙回到车上,开车到医院去。

急诊科的医生检查了一番,给打了点滴,敷冰袋降温。

卫鸣守在郑雁生躺着的输液躺椅前,“抱歉,我不太会照顾小孩,把你给弄感冒了。”

卫鸣捏着郑雁生的手,语气低缓,自责的模样让郑雁生有些意动。

“不怪你,我体质差,冬天都这样。我下车时说的是气话,你还是去西安找卫琉吧,我妈住的地方偏,睡觉的时候手机都是关机的,他要是晚上到,得在寒风里等好久,冻一夜,感冒会比我还严重。”

郑雁生输了液,精气神都好多了,话也多了。

卫鸣只是捏捏他的手腕骨,在凸出的那块骨头上摩挲了一番,“老何已经赶过去了,找到了会给我打电话的,老爷子料到他不老实,自打上次他夜里跑出去,就在他的鞋子里装了定位器。姜还是老的辣,否则我是管不住他的。”

郑雁生心底升起些奇异的感觉,痒痒的,又热热的,他快速眨了眨眼睛。

他发现了,卫鸣在自己面前,总是格外的温柔耐心,好像他那点过剩的父爱都用到了自己身上。

郑雁生笑了笑,郑雁生啊郑雁生,你嫉妒别人分走你的母爱,所以也要抢走他的父爱是吗?你真幼稚啊。

“笑什么?”卫鸣挑挑眉头,表示不解。

郑雁生实话实说,“我像是幼儿园里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小朋友,因为气愤也要去抢对方心爱的玩具。”

卫鸣听懂了这意思,轻笑了一声。

“我没有正儿八经当过谁的父亲,你想要父爱,我有的都给你,你要不要?”

郑雁生摇摇头,“您省省吧,有那力气剩着点用,多挣点钱留着养老不好吗?总想着给人当爸爸,怕自己老了没人养老送终吗?没有谁是一辈子需要照顾的小孩儿,总要有自立门户的一天。”

卫鸣笑得有些颤抖起来,“是是是,你这觉悟高,实在是高,郑雁生,你太聪明了。”

郑雁生抽回自己落在魔爪里的手,腕骨上凸起有些发红,他看了一眼,放下手。

“卫鸣,”他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卫鸣却没有太大违和感,这似乎意味着他们的关系也不再是简单的某同学父亲和某某同学,至少能是互相称名道姓的朋友了。

“要真有一天他们俩结婚了,我就真的管你叫爷爷了。真奇怪啊,他们俩到底是怎么迸发了爱的火花的,屠龙的勇士都是勇敢而无畏的吗?”

卫鸣给他调了调针水流速,想去捏他的手腕,让郑雁生一个眼神给制住了,“爱情谁它娘的懂啊,我单身至今,做过无数伴郎,遇见过别人的爱情,目睹过别人屠龙,唯独自己孑孓一身,还在那个叫理想的梦茧子里吐丝……”

郑雁生忽然坐起来,“我想上厕所。”

卫鸣给他拎着药水瓶,天然的身高优势避免了针口回血,他托着郑雁生玉雕粉啄的手,目光也放在手上,郑雁生一边小解,一边注意卫鸣的眼神。

还好,没有注意到,暗自松了口气,拉好裤子,郑雁生按了马桶盖上的冲水按钮,要洗手时,卫鸣正要伸了手过来给他洗,郑雁生抽出湿漉漉的手,用眼神止住了他。

“你不会想剁了我手给自己安上吧?”

卫鸣被郑雁生的话逗笑了,“我有这么饥渴不可耐?看来变态自古没人爱呀。”

郑雁生往外走,“你年纪大,表现饥渴也是正常的。”

卫鸣赶紧举着药水瓶跟上,“我洁身自好着呢,你老觉得我不干净是怎么?”

郑雁生回到躺椅上躺下,卫鸣给他挂好药水瓶,调好了点滴流速。

“这瓶快滴完了,我去叫护士给你换药。”卫鸣转身去找护士了,郑雁生举起手腕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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