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也想更亲切些。可以叫声声小姐吗?“
韶声终于忍无可忍,呵斥道:”都说了随你便!你什么时候能正常点?“
她才不信他的鬼话,也懒得再陪他演!他今天中邪了吗?若是真中邪了,她可不愿出钱为他请人除祟!
齐朔终于收起了面上的殷切,坐直身子:“我以为你喜欢这样。方才那位何公子,便是如此做派。”
他对着韶声,从来不管什么人情,场面,有什么就说什么。
不过韶声此时也没空再追究,齐朔这番话,是否冒犯了何公子。
她急切地想知道何泽生的情况。她被贼人掳走,那何公子是不是也有危险?
“你见到何公子了?他如何了?!”韶声挪了挪位置,上身前倾,坐得更靠近齐朔。她想听得更清楚些。
“我急着救你出来,没太在意他。似乎是你与紫瑛遇袭后,他便自行去了。贼人对他并不感兴趣。我一路追着那贼人到了他的窝点。好在破门容易,且贼人势弱,进来时他们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又恰逢你咬舌,便将你送入了医馆。”
“车夫张大回了我的院中,我本想带紫瑛姑娘一道来医馆诊治。她自觉无大碍,无需延请大夫,我便让元宝跟着她,搭你的马车,与张大同回了。”
齐朔认为这些都是重要之事,就都告诉了韶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韶声又坐了回去。
齐朔却不放过她:“声声小姐只关心何公子没事吗?身边人,甚至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吗?”
他立刻用上了自己给韶声取的名字。
韶声被说得理亏,涨红了脸:“但你都告诉我了。”
”你怎么老针对何公子。刚才是,现在也是。“
末了,她还嘟囔着,补上一句抱怨。
齐朔跳过她的抱怨,冷冷地反问:“若我说你有事呢?我说你无故失踪之事,在贵人之间已经传开了,现在已经有人去通报柳府,很快,柳家几位大人,便都要知道你被掳走了。”
“你不是很怕吗?”
韶声却自然地反驳:“不要骗我,我知道是你救的我,又怎么会传得到处都是?别顾左右而言他,我说你针对何公子,你就找别的碴。”
十分理直气壮。
尽管被齐朔发现了,并让他揪着不放。
好像方才害怕的不是她。
韶声等了半天,没等到齐朔的回应,便又开了口。
因为,她觉得自己找到了齐朔沉默的缘故。
”你是不是听见我与何公子说的了?“
”……“
齐朔避而不答。
韶声心中不禁泛起小小的自得。这人不说话,果然被说中了:”你肯定是在担心,我答应为何公子筹措金银,便不剩多少钱养你了。“
她毫不怀疑齐朔知道自己不丰的私房钱。
毕竟她用钱的时候,没刻意避着他过。
唯一一次阔绰的时候,是得了母亲的允许,用着柳府的名头赊账。
“喝药,药都快冷了。”齐朔仍然不答。
他拿起手边的汤药,将汤匙放在碗中,递给韶声。
这次他不喂了。
疏疏冷冷地端坐一旁,连端碗都只是单手。
待韶声的五指触到碗壁,他便立刻将手收了回去,笼在袖子里。
他能说什么?
说他发现了,那个何公子是个骗子?除了家贫,什么都是假的?他根本不在国子监读书?只是在京城四处打秋风,混日子?
不过是装成清苦学生的样子,哄骗韶声这唯一的冤大头?
还是说,直截了当地指出来,说如此拙劣的骗局,只能哄骗到韶声一人?给她牵线搭桥的堂妹,堂妹的友人,全都知道?
又或者说,她都给人送过书,甚至找到家里来了,还不知道此人底细?
说了也听不进。
那名骗子说什么,她这蠢人便信什么。心里装的全是那姓何的骗子。
让她听到这样的消息,定要吵闹,说凭空污人清白,又白费自己许多口舌。
没什么好说的。
齐朔的面色愈发冷淡,甚至不自知地,带上了些罕见的烦躁。
韶声长叹一声:”不用担心。我再不会与何公子见面了。你既然听见了我与他的对话,应当知道他生活窘迫,需要这些钱财,我已经开了口,短期内要为他筹一大笔。可能会委屈你这个月,再往后,便没了这笔花销,我却仍然有月例可供你。“
她为何泽生而叹气。
也在为金银叹气。要她能是柳韶言便好了,永远不愁钱。
独独忘了考虑,她有与周静的婚约在身,还这样养着齐朔,之后若是当真嫁了过去,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