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一贯地温柔微笑道:「你们先走,我断后。」
「不,一起走!」叶子桀已经知道疤面的状况不如以往,怎能容他留下断后?他想再拉住他,但这次却连他的衣袖也碰不着。
见疤面没有回应,转身要走,叶子桀倔脾气地说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疤面闻言,脚步顿了下,微微偏了下头,看似回眸,但眼神终究没有落在叶子桀身上,低声道:「少爷,我没有你想像得那样无所不能。」
叶子桀因这句话所蕴含的伤痛而惊愕,却不见疤面的表情,只见他的背影在密道入口的光照下显得坚强而孤独。
他终究没能让疤面和他一起走。毕竟双脚已残的他对疤面而言只是累赘。他还是听懂了疤面的意思,疤面无法在还要顾及他的情况下与天毒教的人打斗。
叶子桀再一次痛恨起双脚已残的自己。
元青背着叶子桀走在漫长的密道中,很快便感到体力不支,他毕竟也受了红丹一掌,即使他有心想将叶子桀背好,却也免不了磕磕绊绊地,到最后简直是将叶子桀半扛半拖半拉才终于走到了密道的尽头。
元青从里面打开了密道的开关,何亦儒早已率人在书阁里等候,一见叶子桀便急忙地迎上去。
一群人手忙脚乱推轮椅,检查叶子桀的状况,忙碌着好一阵子才终于将叶子桀全身打理好送进房里歇息。
所幸叶子桀身上只有最后元青背叶子桀的那段半拖半拉的路所造成的些许擦伤,何亦儒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下,口中不禁感谢起满天神佛。
「是疤面救我的。」一直都没开口说话的叶子桀却在听见何亦儒谢天时,冷冷地开了口。
「总之少爷你没事就好了,下次千万不可再如此莾撞了!」何亦儒想起今天的事忍不住对着叶子桀一阵叨唸。
他是叶家的老总管,看着叶子桀长大,儘管为叶家作事,但也免不了偶尔忘情对叶子桀端起长辈的样子,叶子桀从前不以为意,但此刻心烦意乱,掛念着疤面的安危之下,也对何亦儒起了微微地不耐烦。
对比疤面当时见到他一句话也没说,一个气也没发,叶子桀深深地觉得后者更能让他觉得愧疚。
他平安回来了,可是去找他的疤面却还未归来。
叶子桀无心再听何亦儒更多的碎念,早早将人请出了房间。然后派元青去院口守着,疤面一回来就马上跟他说。
叶子桀便独自在房里心焦地等着。
这一等,等到了天黑,厨房已派人来问过是否用膳两三回了,叶子桀都直接拒绝。
疤面是否平安都不知道,他怎么有心情吃得下?
突然门被轻轻地敲了两下,叶子桀还未出声便见疤面倚在门边,柔柔的眼神,温和地微笑。
叶子桀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定了下来。
叶子桀正要开口,门外元青的声音一路急奔而来,大呼小叫地道:「少爷、少爷,疤面回来了……」
声音在叶子桀门口嗄然而止。
「原来疤面你这么快就过来了……」元青愣愣地道。
疤面微微一笑。
「元青,你先下去。」叶子桀吩咐道。他有很多话想跟疤面说。
「是!」元青点头,像是想到一事接着道:「那少爷我去厨房帮少爷和疤面备些吃的。」
叶子桀正要应下,疤面却很快地拒绝道:「不用,不用准备我的,我只是听说少爷找我,所以过来问问有什么事情而已。」
叶子桀这才注意到疤面的脸色比平常白上几分。而且疤面此刻看似轻松写意地倚在门边,但平日的疤面极重仪态,总是站得优雅笔挺,何曾歪斜过一分?
叶子桀忽有所感,脱口道:「你受伤了吗?」
叶子桀认真地注视疤面身上每一个地方,试图找出他受伤的位置。
疤面的眼神闪过一丝讶然,很快地隐没。淡淡地道:「没有,少爷。」
元青疑惑地看向疤面,只见疤面全身衣着乾净齐整,表情一如以往,不见一丝皱眉,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但就是太过齐整乾净才奇怪,他明明刚经歷过一场恶斗,再怎么样衣服上也该有些灰尘或是血污,但疤面的衣服却乾净的彷彿刚浆洗过一样。
难道他是先换过衣服,才假装从外面回来的吗?
「我请人叫大夫过来给你看看好吗?」叶子桀几乎已经是完全篤定疤面身上一定有带伤,就算不是天毒教给的伤,也一定有其他别的什么,否则他今天的状况看起来不会那么差,差到如此明显的程度。
「我没事,用不着叫大夫,很晚了,少爷若无事便早点歇息,我先回房了。」疤面客气地拒绝,不待叶子桀再多说什么,便直起身,回到只有一墙之隔的房间里。
「少爷……?」元青再如何迟钝也隐约感觉疤面的不对劲。之前少爷再如何对疤面冷言冷语,甚至种种任性刁鑽的要求,疤面也不曾在叶子桀要求他离开前主动离去,更是鲜少拒绝少爷的要求。
但现在竟反常地在少爷就寝前离去。元青只觉得这次少爷的作为是不是真的惹疤面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