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学得不错,凡事讲求谋而后动。故而,美人计,所求为何呢?”他是夷族后裔,五官深邃而凛冽,一双眼眸沉郁如海,望之摄人心魄。成璧腰肢酸软,无力地伏在赵元韫胸口,支起一副楚楚面孔细声道:“皇叔喜欢尔玉么?”“自然是喜欢的。”“那……”成璧眸中盈盈,情意真切无比,“尔玉仰慕皇叔,不求名分,愿为奴为妾侍奉在皇叔左右。”闻听此言,那赵元韫却是眉目微敛,无言起身准备离去了。成璧慌忙跪行上前抱住他的腰,“皇叔别走!尔玉是真心想要侍奉皇叔……”“真心?”赵元韫轻笑,“看来尔玉还没想好。”“我……”“嘘。”赵元韫点住她的朱唇,“莫要再说为人妾室的话,本王会失望。好好想想。”成璧浑身战栗,眼帘低垂,指甲深深刻入手心,有鲜血顺着掌中脉络无声滴落。她拢起烂衫,以额加地,向他郑重一拜。“慧娴贵妃受歹人阴谋陷害,蒙冤而死,尔玉欲为母妃平反,求皇叔相助!”“原来如此。”赵元韫毫无意外地点一点头,将一盒药膏掷在她身上,穿好衣服便欲离去。成璧不得回音,绝望中拱起腰肢向前爬了几步,却被他回身搂住。“傻丫头,急什么?此事艰难,哪是一蹴而就的?”他轻吻了下她的额头,“不是要给本王做侍妾么?好好养养身子,过几日本王再来看你。”赵元韫将狐腋大氅留下,裹住她单薄的娇躯,又戏谑道:“记得同掖庭嬷嬷讨张大些的床榻。昨儿地方实在狭窄,你又怕疼,少不得顾惜着你,叫本王如何施展得开?”他还未施展彻底,那竹床已然摇摇欲坠,成璧本人也是憔悴如风中飘絮,对床笫之欢升起由衷的恐惧情绪。处子之身本当温柔相待,她却头一遭就碰上了这么个饿狼似的男人,那作恶之处生得也是异于常人,直将她撑得小腹抽痛,半丝快感也无。待临楼王离去后,她捡起药膏,小心地为伤处涂抹。不多时,有一老嬷嬷端着碗汤药进来,黑咕隆咚的直冒热气。成璧在掖庭日久,平素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靠自己熬度过去,从未听说有人能好心为罪奴送药的。那老嬷嬷面无表情不似善类,也不知给她拿了什么奇毒,难道……父皇终究还是容不下她了么?。成璧换了副天真无邪的神态,小心问道:“嬷嬷,这是什么呀?”“避子汤。”那嬷嬷眉毛一皱,冷叱道:“你这小贱人倒攀上高枝儿了,如今贵人保着你,特许你歇息几日不必做活。但掖庭里可容不下孽种,快些喝了,万万别连累了咱们!”成璧朱唇微翘,二话不说捧起那汤药便往嘴里灌,待尽数咽下后才愉悦地笑起来。这位嬷嬷声音有些耳熟。前些日子,正是她与旁人谈论临楼王之事,又特特提到王爷何时会路过掖庭,才叫成璧生出利用之心。想来也是,王爷身份贵重,为何偏要往掖庭走上一遭?还有那盒药膏,果真是凑巧备在身上的么?鱼与诱饵,孰先孰后,谁人能辨得分明呢。此后几日,成璧虽不必再做活,日子却更加难过了。临楼王从未有心掩盖自己的痕迹,大喇喇地将二者私情暴露在众人眼前,平白为她招惹了许多妒忌。几个年岁轻些的宫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满以为临楼王也会瞧上她们,成璧此举俨然效同夺夫之仇,故而待她走过时便刻意高叫道:“原以为公主冰清玉洁,谁知道勾引起男人来也是一把好手,可见是贵妃教得好!”“是呀,咱们小门小户出身的倒还讲求体面,就是学不会那等秦楼楚馆的妖艳做派。窑姐儿似的叫了一夜,也不知受了多少风流种子!再过几个月,肚子就要大起来了吧?搞不好要在掖庭生下个小杂种呢!”“平日里便妖妖巧巧的大不成个体统,打个水都要露胳膊露腰的,连掖庭侍卫都勾得丢了魂。这肚子一大起来,还真说不准是谁的……”
“公主啊,你再低三下四有什么用,即便怀上身孕,那临楼王果真能娶你么?哈哈哈……”赵成璧闭上双眼,咽下泪意。她所欲求者不足为外人道也,复仇之路荆棘密布,骂一骂又少不了半块肉,何妨一笑置之呢。赵元韫再来时,成璧正举着扁担与几个废妃撕打,小脚一蹬将女人踢了个趔趄,上蹿下跳得泼猴一般,嘴里直道:“骂我可以,不许你侮辱我母妃!”赵元韫在一旁抱臂看着,无意出言相助。因他看来,这样的成璧,比起那日精心妆点过的温顺美人要更多了几许韵味。她是块明朗而不服输的璞玉。美则美矣,野性难驯,仍需精心雕琢,才能化作他的掌中明珠。这一日的临楼王兴致颇高,并不急着拉她入榻,而是将她抱到膝上,又自身后献宝似地捧出一物,“尔玉瞧瞧,这是什么?”“是御膳房的盒子。皇叔给尔玉带了吃的么?”赵元韫打开食盒,其内摆了几块精巧的御贡糕点,触手温热,显然是才从炉灶上下来不久。他其实只是临时起意,随手抛出些玩意儿稍作奖励。成璧不知其里,却晓得浪子真心难得,此时应当同他展露出自己的感动与孺慕,是以轻抿朱唇,眸中清泪将出,恰到好处的惹人怜爱。“皇叔真好。”她拾起一块蟹黄鹅油酥,浅尝了下这旧日不曾珍惜过的滋味,拭泪道:“很好吃。尔玉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这等味道了。”“再尝尝这一道,本王特意点的。”赵元韫一指盒中,“听闻贵妃出身江淮,善做民间小食,对这红糖糯米油糕尤其拿手。尔玉试一试?”赵成璧小手捏着糖糕,将其往豆粉里滚了又滚,垂着眼鼻翼翕动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