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十八岁的巫祁从未体验过。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眼前这名女子有股令自己无法抗拒的吸引,她似是冷冬里的一团烈火、大漠中的绿洲、夜空上高挂的皎月惹眼夺目,心向往之。
他恨不得一双眼时时刻刻粘在对方的脸上,看着她的娇颜慢慢爬上细纹,墨发一点点转变成银丝。想把自己拴在她的身上,往后的日子里一刻钟都不分开。
这一定是爱,他如此判断,并渴望对方也给予同样的爱意。
“祭司大人?”
最先发现发不对劲的奎毅试图将人唤醒,很可惜,他只得到了对方的无视。
奎毅眉头一拧,总觉得大祭司的状态不对。
巫祁上前两步来到她的面前,刚想开口问她能否怜爱自己,告之一下芳名,但从她黑亮的眼仁中看到映出的自己时,立即害羞地将目光下移,与此同时他这才发现教徒的双手竟还桎梏着她的肩与腕。
“放手!”
呵斥出声的下一瞬间,那名弟子立即松开手。
他不解又惶恐,只因从未在大祭司的脸上见过愠色。准确地说,他一直觉得大祭师像是活着的雕像,鲜少有平常人的喜怒哀乐。
可怜的小小教徒,并不知道他敬爱的大祭司只是吃醋了而已。
在场的所有人都各有思量。
被反剪在后的胳膊获得自由后,江月眠突然抬手指着眼前漂亮男人的后面,双目睁圆,嘴巴大张,一副活见鬼的惊讶模样。
那叁人见状下意识望过去,她趁着这转瞬的机会身子后仰,脚尖蹬地,身形连连向后倒退,不过须臾便与他们拉开五步远的距离。
“你去哪?”
巫祁再次感受到新的情绪——恐惧。
他慌忙上前两步,伸出手想拽住逃离的姑娘,仿佛溺水的人拼命想抱住一根擦肩而过的浮木,唯有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祭司大人!”奎毅突然一把抱住他的腰,不让其再前行一步。
他难得露出属于十几岁少年人该有的焦躁,一边挣脱一边怒斥:“放开我!”
“祭司大人,长老?”一旁的教徒满脸无措,不知是该去抓那个姑娘,还是当长老或者大祭司的帮手。
好在他的苦恼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挣扎着的大祭司忽然安静了下来。
“我”与身体有母虫的人距离超过十步远,体内断了感知的情蛊子虫停止躁动,理智重回的巫祁眨了眨眼,“情蛊的母虫被她吃了。”
触及到他越发清明的眼眸,奎毅这才放开手,忙吩咐弟子去抓人:“万不能叫她跑了!”
解除情蛊并不难,中蛊的二人同一时间喝下解蛊的汤药,子母蛊一起被驱出体内即可。在此之前,身体有子虫的人不能远离有母虫的人太久,若超过一个时辰,感知不到母虫的子虫会变得狂躁并啃食心府,被寄生的人必死无疑。
“她不会跑的。”
正如巫祁所说,江月眠并没有选择逃跑,而是趁乱抓了一名黑衣人做人质。
下山太废功夫,她被点了哑穴不能解释身份,方才那个什么祭司大人看自己的眼神又那么奇怪,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仙教的弟子们刚把所有山贼全都捆在一处空旷之地,有人发现同门被一女子挟持忙叫其他人帮忙。不过他们不敢逼得太狠,只能将此女困在一墙角处,呈半圆形围起来,只等长老或者祭司大人过来解决。
巫祁走过来时,刻意与她保持十步的距离。
虽然情蛊没有发作,但方才的种种感觉他还记得,那种不受控制的情感令他抵触。
“麻烦奎毅长老与她说明”他侧头不往那边看,与奎毅低声耳语道。
听完他吩咐的奎毅点点头。
“姑娘。”奎毅拨开人群,对她自报家门:“我乃五仙教玉蟾长老奎毅,咱们之间或许有什么误会,可否放下兵刃和平谈话?”
说着他还亮出一枚玉牌,上面雕着蜈、蛇、蝎、蛛和蟾五种毒物纠缠在一起,确实乃江湖人所悉知的五仙教图腾。
本就是想去五仙教一趟的江月眠眼睛一亮,但没有立马放人,而是从人质身上翻找出一枚同样雕着五仙教腾图的木牌,又在牌子背面看到名字后,才彻底放下警惕。
远处默默观察的巫祁见状,对此女的身份有所猜测。教中弟子无论何身份都会持有不同材质的身份牌,上面也刻有名字,但这个规矩外人很少知道。
五仙教虽然在江湖中赫赫有名,但大部分原因来自于江湖人对其教派的畏惧,不同于蜀中唐门善用暗器为名,五仙教是以各种奇怪的蛊虫闻名于世。
虽说现在的五仙教只在南疆一带活动,从未踏中原半步,其立场也是亦正亦邪,对江湖人并无任何威胁。可百年前并非如此,那时五仙教刚创教派十余年,管理不善,混乱异常,以至于频频出现参与朝廷纷争,或杀人越货、捉中原人炼蛊等恶劣现象,导致教派的口碑一降再降,最后竟成为武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的邪教。
老祖海哈罗伊当然不愿意看到自己亲手创建的教派走向衰落,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