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走下山,穿过一条小径,眼前的道路宽广了起来。此时艳阳高照,全然不似青芒山上的暴雪连天。知闲忍不住悄悄掐了几下自己的大腿,又默默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她仍然不敢相信刚才这番经历竟然真的发生了。走了约有半盏茶时间,路边的景色也愈发怡人起来,道路两旁百花齐艳,香气沁人心脾,五颜六色的蝴蝶围着花丛翩翩起舞。知闲被这美景吸引,四下张望起来,叶青南问她什么,她也心不在焉的样子。“你刚才问我什么?”回过神来的知闲问叶青南。叶青南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只是仍然不解姑娘为何像是认识在下,一见面就叫出了在下的名字。”说完之后,他又赶紧加上一句:“若是不能说便算了。”知闲摇摇头,说道:“不是不能说……而是你与我在“人界“……”她说道这个词的时候,语气加重了一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顿了一顿,她继续道:“认识的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连姓名也一模一样……”“但我却不是他。”“你不是。”知闲叹了口气。“那个人是你什么人?”叶青南问道。知闲偏过头,略一思忖,答道:“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叶青南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二人又走了一阵,一座气势恢弘的城门映入眼帘。城门足足几十丈高,京城的大门和它一比一下子就寒酸了许多。城墙也不知用的什么砖瓦,通体漆黑,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黑曜石一般的光辉,城门楼的屋顶上雕着两尊虎头人身的神像,显得威严十足。宁知闲呆住了,心想这巴国的城门就如此气派,想来一定是一个十分强盛的国家。她四下张望,隐隐觉得有些古怪,按照太阳的方位,此时午后刚过,天气也不太炎热,京城的正阳门外正是热闹的时候,道路两旁摊位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但这恩威城的外面却丝毫看不见闲杂人等,城门虽庄严威武,却总是少了些市井烟火味儿,不像是在人间。城门前只有守门的士兵,个个身着银铠,表情严肃异常,让人见了便心生畏惧。她正走神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铜铃声。她向后看去,只见一队人马拥着一辆朱红色的马车缓缓地向城门这边移动。那马车十分宽大,足足用了十六匹高头大马才拉动。随马车而行的人身穿灰褐色的劲装,全都膀大腰圆,脸上带了一副诡异的青铜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叶青南悄悄拉了拉知闲的袖子,两人退到路边,给车队让出路来。马车来到城门前,领头的人和守门将士说了几句话,那将士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招了招手,朱红色的城门大开,车队缓缓入行。待车队入城之后,那扇大门又关了起来。知闲和青南两人来到城门前,那将士认识叶青南,一看到他便马上换了一副脸孔,露出一个市侩的笑容,说道:“已过正午,叶大夫您是最懂规矩的人,该知道现下城里都在为大典忙活,城门每日只开半日。”说着一伸手,手背朝下,目光贪婪至极。他的话和叶青南一样,类似她原来世界里的官话,知闲没有听不懂,见他上来便勒索,心底冒火,不客气地问道:“刚刚的车队为什么能过去?”叶青南原本已经从怀中掏出几枚铜币,正要递过去,听到知闲质问守军,赶忙陪笑着将铜币放入守军掌心,又悄悄地拽了拽知闲的衣袖,示意她不可多言。那守城将领掂了掂铜钱,一对眼珠在宁知闲身上打转,脸上的表情流里流气的,说道:“哪里来的小妞?可没在城里见过,叶大夫,你是懂规矩的。”这最后一句话虽与刚才无异,语声中却夹带几分威胁,他虽然在对叶青南说话,眼睛却始终没离开知闲。叶青南慌忙又拿出几枚银币,那钱币甚是美观,上面印着一个威风凛凛的猛虎形象。他面不改色的说道:“这是小人的远房亲戚,家住在惠州西里,那里近来发洪水,这才赶过来投奔,在小人的药铺里干干粗活。”说着将银币放入守军掌心中。知闲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叶青南,这番言辞他说的毫不犹豫,似乎此类场景见得多了,应付的话张口就来,这与她印象中的叶御医大相径庭。那守城将士闻言,面上立即显出大为不屑,他摇摇头,啐了一口说道:“原来是惠州来的贱民……长成这样我还当是哪家的小姐,可惜了。”说完便将钱币收好。宁知闲见他形容猥琐,言语不堪,心中动了教训一下的念头,一旁的青南似乎早有预感,悄悄按住了她的手。之后马上换上一副更加谄媚的嘴脸,对那守将赔笑道:“军爷说的是。”那守将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叶青南的肩膀,说道:“叶大夫你真是最懂规矩的。如今国家大事在即,城里严禁外人入内,末将也是按规矩行事。”说完一扬手,开了城门放二人进去,叶青南口中连连道谢。平白受此敲诈羞辱,宁知闲心中不快,还没入城便对这巴国好感全无。叶青南似乎看出了她心思,他轻叹一口气,说道:“你刚才是不是想与那守军讲道理?”他不等知闲回答,继续道:“你进了城之后,切记不可以做这样的事。”
知闲也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觉得那些士兵也太明目张胆了。”若是和义母行走江湖之时,碰上这类刁难人的衙役那必是出手一通教训的。叶青南笑了笑,说道:“那也是没办法的,巴国等级森严,平民不可冒犯军士,若是惹了他们不高兴,他们可以随意处置。一点小钱而已,犯不上惹大麻烦。”宁知闲道:“若是官兵